「母亲,」她抬头,「我会一直佩在身上的,这样便能时时记住秋娘娘。」
秦瑜容望着女儿,轻轻点头:「她一定会很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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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不舍,姜家也无法违抗圣旨。三日後,秦瑜容为姜元昀打点行装,与一双儿女一同送他离京。
姜元昀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再度回头深深看了眼妻儿,将那些伤怀之语尽数咽了下去,只和煦一笑,便领着手下纵马疾驰而去,留下满地尘土飞沙。秦瑜容望着他的背影,满心酸楚,但顾忌着城外人多眼杂,便强忍了泪意,只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待三人回了府,秦瑜容才让忍了一路的泪落了下来。姜湛与姜清窈自知再多的安慰也只是徒劳,只能静静侍立在侧。
许久,秦瑜容声音微哑道:「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兄妹二人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姜清窈立在廊下,望着那悠远晴好的天色,心头却仿若笼罩着无尽的阴霾。
姜湛在身侧,轻轻揽一揽妹妹的肩膀,宽慰道:「窈窈,相信父亲会平安顺遂的。我们也不能总是郁郁寡欢,否则让母亲瞧见了,更引她伤心。」
姜清窈点点头:「我知道了,哥哥。」
兄妹俩在府上陪伴了秦瑜容数日,最後她出言道:「好了,陛下虽然开恩,你们却不能恃宠而骄,还是快些回宫里去吧。」
姜湛虽领了御前的差事,但却不必住在宫中,可以日日回府。而姜清窈自知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因而迟迟不肯走。只是她也知道,不可违逆皇帝的意思,因此在秦瑜容的再三催促下,赶
在开春时节回了宫。
皇后见了她,想起自己甚至无法亲自送一送离京的兄长,不免又有些伤感。好在谢瑶音在旁凑趣,才使得这离别的情绪稍稍淡了淡。
「母后,窈窈,再过些时日便是三月春猎,那时我们又可离宫去猎场散散心,你们也该高兴些,」谢瑶音一想到能够出宫,便喜上眉梢,「猎场那里百草丰茂,能够自由自在地策马,比整日闷在宫中强多了。」
姜清窈被她的语气感染,心情也略微明朗了些,便顺着她的话道:「阿瑶,你是不是很喜欢草原风光?」
谢瑶音用力点头:「当然。我喜欢驰骋草原的感觉,仿佛茫茫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每日闷在深宫里,只看得见头顶那一方天空。」
皇后听得忍不住蹙眉:「阿瑶,你是在怨怪你父皇与母后将你拘在了宫里吗?」
谢瑶音抿唇,摇头道:「母后,我并无此意。」
「父皇和母后这般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不想你竟会如此向往宫外的日子,」皇后有些失望,向着榻上靠了靠,疲惫合眼道,「本宫当真有些寒心。」
「母后,」谢瑶音见状不由得慌了神,「我不过是随口胡言乱语了几句,母后莫要当真了。」
皇后见她面色涨红,到底还是不忍说重话,便抚了抚她的鬓发道:「阿瑶,你是公主,往後若能像你长宁姐姐那般嫁在京城,时时能够入宫,母后便满足了。」
谢瑶音口唇微动,最终只能温顺点头:「母后,我明白的。」
姜清窈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下猜到了几分,不由得有些怅惘。
几日後,宫中颁下旨意,命皇后丶贵妃与皇子公主并一些世家贵女伴驾,一起前往猎场参加春猎。而太后由於年迈,便留在京中。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一向不被允许出现在此种场合的谢怀琤,此次却破例能够同行。
姜清窈得知後,情不自禁为他高兴。不论如何,他终归能够暂时离开那座森冷的宫殿,一览草原风光了。
宣朝的猎场坐落在京城西北方的遐山脚下,山下有广袤无垠的大草原绵延开来,风景美如画。只是猎场受限於大小,只能将一片草原框在其中,供皇族众人策马打猎。
「窈窈你瞧,遐山的那一边,便是与我朝毗邻的西凌,」谢瑶音指着那高耸险峻的山脉道,「多年来,西凌一直与我朝交好,从不曾爆发过战争,也不似那狼子野心的北匀不安分。从前与北匀开战时,他们还曾派兵援助过。因此父皇一直礼重有加。」
姜清窈点头:「我记得,早年间西凌还曾与我朝有姻亲往来,只不过近些年来少了。」
谢瑶音笑了笑道:「正是,说起来,皇祖父的一位妃子,便是西凌人。他们生活在草原上,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与我朝的民风迥然不同。」
她说着,忍不住踮起了脚尖,向着山的那边极目远望,道:「窈窈,那日我在母后面前说的话,确是真心话。虽然母后不悦,但我却还是没法改变心中的念头。」
姜清窈望着她的侧脸:「你是说。。。。。。想要生活在这辽阔的草原上?」
谢瑶音颔首,笑着看她:「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歹?放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和生我养我的京城不待,竟想在这里与风沙为伴,也难怪母后生气。」
「阿瑶,我知道你一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姜清窈柔声道,「而在皇宫中,虽前呼後拥丶有无数人服侍,但却难免要遵从那些森严的规则。」
「其实我明白,身为公主,既享受了金尊玉贵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事事都随着自己的心,而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谢瑶音望着远方喃喃道,「可我无法改变内心。我终究还是。。。。。。不愿永远被拘在那一座宫殿或是日後恢弘阔大的公主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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