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雅岁峰没竹舍?”连慕问。
许衔星想了想,神情空白了一瞬:“……我忘记它在哪儿了。”
自从进宗门后,他几乎每天住在千灵峰,根本不回雅岁峰的竹舍,早就忘记位置了。
连慕:“……走。”
百里阙知道他俩的特殊关系,自然不好打扰,抬脚要走,被许衔星叫住:“你不看比试了?你不是最喜欢看剑修切磋吗?”
百里阙:“我可以明天早点来。”
事实上,他也不怎么住雅岁峰。
连慕:“好啊,你们器师符修丹修都在自己的峰有屋子,只有我们剑修要来回跑。”
“寒来峰大片都是比试场,地方不够。你们剑修整天飞来飞去,还在乎这点路?”
连慕:“我还不会御剑呢。”
发财还没有适应她。
许衔星对百里阙说:“一起去她竹舍蹭一晚?跑来跑去多麻烦。”
百里阙:“你们两个……过夜,我去干什么?”
“凑热闹啊。”连慕说,“正好想想晚上干点什么。”
她积攒了一大堆关于炼器的疑问,缺个解答人。
百里阙虽然不是器师,但人多热闹有气氛。
百里阙愣了:“凑……热闹?”
他的认知彻底被颠覆了,凭他在这方面狭窄的见识,半天想不出为什么。
愣了许久,百里阙半张脸都憋红了,说:“我并没有那种癖好。”
他此话一出,连慕和许衔星都怔住了。
连慕:“怎么还扯上‘癖好’了?”
许衔星也没听懂:“?”
百里阙:“你们不是道侣吗?过夜让我一个外人站在旁边,这不合。”
话音刚落,许衔星就知道他误会了,但没忍住笑:“噗——哈哈哈哈我和她是道侣?你别咒我,她一个剑修,两脚能踹死我这种柔弱的器师。”
一个器师,可以找任何人当道侣,唯独排除剑修和体修,器师文雅的风格天生与暴力的剑修体修相冲。
连慕也直摇头:“啧啧,百里阙,没想到你挺会幻想。”
百里阙:“我还以为你们……抱歉。”
他看许衔星只和连慕一个女修走得近,而且又对她格外好,所以才下意识认为……看来是他龌龊了。
百里阙开始在内心反省自己。
“你去不去?”连慕把手搭在许衔星肩上,“不去我们先走了。”
百里阙:“……去。”
三人一拍即合,去连慕的竹屋休息了一晚上。
当然,连慕和许衔星围在桌前谈事,百里阙没能睡着,于是干脆也加入他们,当个凑热闹的。
不知道为什么,百里阙明明没插上一句话,却莫名觉得放松,他听得很入神,一点困意也没有。
和他之前经历任何关系都不同,好像只要他坐在这里,不用说任何话,就有一种融洽的参与感。
这一晚,他终于见识了许衔星的嘴到底有多能说,一开口根本停不下来,而且想到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
许衔星和连慕瞎聊的能力也是一流,什么胡言乱语都能接上。
不得不说,许衔星能有这样可以畅所欲言的交心朋友,百里阙有点羡慕。
他出身世家,在他的生活里除了爹娘以外,没有可以交心的人,更没有像许衔星和连慕一样共同倾诉发泄的朋友。
临近天亮,连慕终于如愿问完了所有想问的问题,眼皮子都在打架,许衔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熬到神志不清了。
尽管如此,他的嘴还是没停,甚至开始调侃百里阙:“连慕,你别看百里阙表面很正经的模样,其实他比谁都黑,他有一个特别的癖好,就是和……”
百里阙立即用桌上的糕点堵他的嘴:“别说了。”
连慕也快困晕过去了,她随口道:“什么癖好?闷着嘴巴被别人坑吗,还是擅长误会别人?”
许衔星笑翻了,直接摔地上:“那确实,两样他都占了。他们世家出身就是闷,为了有一个大度的形象,受了欺负也笑着原谅。要是换我,就算明面上不能骂,回去至少也得扎一百个小人。”
连慕撑不住了,起身找床,临走前她拍了拍百里阙:“你就是还不够缺德,做人不要太正常,像他一样贱兮兮的才过得舒服。”
她指了指地上半闭着眼睛的许衔星,许衔星含糊着反驳:“我和你学的……”
连慕摸到床,往床上一瘫,倒头就睡着了。
百里阙看着床上一个地上一个彻底睡死的两人,陷入沉默:“……”
他知道这两个人困迷糊了,根本是在胡言乱语。
做人当然要行得正,缺德的事是坚决不能干的,从小他家里人都是这样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