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郎说:“一千册。”夏御史继续记录信息。
夏御史把册子和铅椠放回原处,整理官服。头戴淡红色幅巾,身穿白色半袖短衫,黑色裤子,笼鞋的郑跃哥拿着书走进店铺,他和我们互相作揖。郑跃哥把书扔向凌三郎,凌三郎眼疾手快地接过书。
郑跃哥气愤地说:“凌三郎,你看看你们书坊卖的书是什么玩意儿?昨天我路过这里送餐,顺手给我儿子买了本《唐诗三百》,我儿子说这本书里的诗,牛头不对马嘴。”
阿爹问:“郑大郎,书里是不是有错字?”
郑跃哥说:“错字倒没有,不过每诗都是胡乱拼凑的,比如李白的《静夜思》,凌三郎你自己念念诗里写的什么。”
凌三郎翻着书念道:“‘床前明月光,挑灯看剑忙,万里赴戎机,寒光照铁衣’。”
郑跃哥说:“没想到你这家‘凌三郎书坊’竟然光明正大地售卖不正规的书。”
林三郎笑着说:“客官,你可把牌匾看清楚了?我们店叫‘凌三郎私人书坊’。”
郑跃哥走到牌匾前看字,说:“算我倒霉,我竟没有看清楚是私人书坊。”
阿爹问:“郑大郎,这本书你买成多少钱?”
郑跃哥说:“八十文,我权当是破财消灾了。”说完,郑跃哥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花影厉声说:“凌三郎,你的牌匾样式不规范,你涉嫌诱导客官消费,明天你来一趟开封府。”
凌三郎挽起衣袖,他左边胳膊上露出一个黑鹰刺青,他双手叉腰说:“你们大宋人今天是存心来找茬吧?”
郭忠维厉声问:“难道你不是大宋人?”
我,花影,郭忠维盯着凌三郎的刺青,凌三郎急忙把衣袖放下来,用手抹干净额头上的汗,吞了下口水说:“我曾经是契丹人,现在是契丹归明人,刚刚话说急了。”
夏御史说:“凌三郎,你把归顺大宋的契约拿给我看看。”凌三郎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夏御史看完契约,把它递给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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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看了下契约,把它归还给凌三郎,凌三郎把契约收起来。花影说:“凌三郎,既然你已经在律法方面归顺大宋了,你就要遵守大宋的规矩。”
凌三郎说:“行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花影说:“明天你务必来一趟开封府,你私自印刷覆版书,错版书,已经违法了大宋的书籍令。”
凌三郎说:“行吧。”
花影对凌三郎说:“凌三郎,你把唐巾解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诚心归顺大宋。”
凌三郎双手叉腰:“你又不是官员,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把你的逍遥巾给我解了。”
夏御史说:“凌三郎,你知道林通判吧?她是林通判的女儿。”
凌三郎小心翼翼地解开唐巾,他束,花影解下腰间的短剑,她用剑柄的一头,戳了戳凌三郎的头,她收回剑柄说:“凌三郎,你把唐巾系上吧。”
凌三郎系好唐巾,隔壁邹家假髻铺走出来一位头戴黑色幅巾,身穿黑色长衫的小郎君,小郎君的身高大概四尺,他的长相却不太符合他的年纪,稍显成熟,他和我们互相作揖。
“凌三郎,你要的十顶特制假髻到了。”小郎君对凌三郎说,他的声音稍显粗犷。
凌三郎说:“我马上来取。”
娘说:“小郎君,你是晚辈,他是长辈,你应该叫他凌大丈,你直接称呼凌三郎,这样不太礼貌。”
小郎君说:“按排行称呼他,不代表我没有礼貌。”
我问:“小郎君,你不去书院读书吗?”小郎君一脸不高兴。
阿爹笑着说:“这小郎君应该没到入学的年纪。”
郭忠维笑着问:“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多大了?”
小郎君说:“我叫邹大郎,今年三十岁了。”
我们十分震惊,阿爹说:“我看他模样老成,以为他在模仿他爹娘,没想到他是真的老成。”
邹大郎说:“我从十二岁后,个子就不长了。”
娘问:“邹大郎,你去医馆看过吗?”
邹大郎说:“汴京的医馆我都去过,吃了大夫的药,没有什么用,个子还是这样。”
花影说:“邹大郎,你把你家户贴拿出来给我看看。”
邹大郎去了隔壁铺子,不一会儿,他拿出一本户贴,说道:“这是我家的户贴。”花影看着户贴问:“你就是邹鼓,邹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