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兵将打马从门口经过,顺着马蹄印记往前追。
队伍尾部有个小兵放慢马速,狐疑的看向夫妻俩:「你们家刚才有人来过?」
「没有人,哪有人啊。」姚娘子急忙擦乾眼泪。
小兵抬手指着木门,一看就是被人猛力踹开的。
「那这扇门怎麽回事?」
「就不兴我们家穷,装不起好门?」张滨抬臂护着媳妇儿,泛着酒气朝小兵说,「我喝多了不小心撞坏门头,兵爷是想替我们修好?」
「。。。。。。」
小兵才懒得管闲事,骑着马就离开了。
姚娘子松了口气,等周围安静下来她有些尴尬,低着头说。
「。。。我先去把衣裳洗好,你若醉的难受就去躺会儿,我给你煮碗蛋花汤。」
「你现在就去煮吧!」张滨说。
语气生硬,还如从前一样。
姚娘子眸色有些黯然,点点头正要转身去做。
就听身後——
「衣裳我洗,我身上酒味儿浓,正好在院儿里吹风散一散。」
姚娘子眸色倏地发亮,转身看丈夫:「你。。。。。」
「你快进去吧,我先把门修好,否则咱家夜里敞着门可睡不香。」
「那我丶我去张罗晚饭,孩子们也该做完功课了。」
「行!往後冬日里的衣裳还跟从前一样,全由我来洗,你少碰凉水,还有你手上那些冻疮,前几日我就多给了你银子,你也不买些药抹抹,净是舍不得!等过了年我就多做一份活儿。。。。。」
张秀才又如刚成婚那几年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
姚娘子听的破涕为笑,擦擦眼泪想起一件事。
「相公,咱们现在有银子了,世子刚给的,我总想叫你考个功名出来,不如再试一年吧?你不必急着做活儿养家。」
张滨正拿木锤钉门板,闻言头也没回。
「那是你的钱,我不要!」
「说胡话,我的不就是你的,一家人还分你我?」
「。。。。。。」
夫妻俩沉默片刻,都红着眼眶相视一笑。
近几年的隔阂算是烟消云散了,往後携手共度的日子还长着呢。
*
「季清欢,下雪了。」
「我又不瞎。」
「。。。。。。」
出来张家村就是一片平原。
周围青山石壁,冬日萧瑟的枯草原野一望无际!
天幕阴云翻滚也充斥着枯残色,使得天地浑然同体,分不出个层次来。
寒风还在呼啸,卷着小雪花落在两人头顶和肩背上。
他俩同时将马速逐渐放慢,践踏满地枯草枝。
「没追来?」季清欢转头往身後看,嗤笑,「就这点水平。」
追兵不知道追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