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喊声是她丈夫的没错。这个早就觉得对她无所谓的男人,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
“怎么,这就怕了?”王大锤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弄,却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嫂子,你怕什么?咱可什么都没干,是不是?”
何玉芳抬起泪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因为自内心的恐慌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她哑着嗓子低声说道:“你…你到底想干嘛?现在他快来了,你难道想让我…让我死在你手里吗?”
王大锤贴得更近了些,语气不紧不慢:“嫂子,你能不能死,我不知道。但是呢,只要你别乱说,我保证,我们一个字都不会泄漏出去。”
“王大锤!”何玉芳的声音虽然低,却咬得极重,带着撕裂般的愤恨。
这个时候,脚步声已经近到触手可及。院子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略显疲惫的男性身影。何玉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挣扎得更厉害,仿佛溺水者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
然而,王大锤却是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她,嘴角那抹带着坏意的笑从未离开过。他低低地开口:“嫂子,别着急啊,表情自然点……你这样,反倒更像是见不得人的事儿要被现了。”
“王大锤!”何玉芳低声尖叫,声音沙哑而哀求。
就在此时,院门被猛地推开,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院外那人彻底出现在月光下,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他眉头紧蹙,目光如刀般扫过院子,最后落在了被窝藏在阴影里的两个人影身上。
“玉芳?你在搞什么鬼?”何玉芳的丈夫刘建设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的怒气。他大步走过来,停在了两人面前,一张脸写满了疑问和不悦。
何玉芳整个人几近瘫软,像是被丢进了冰窖。她挣扎着从王大锤怀里脱离,急忙站到一旁,手不停地擦拭着还未干的泪痕,嘴唇蠕动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王大锤却一次都没抬眼看何玉芳,反倒露出了他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里还带着点熟络,“嫂子刚才在院子里透气,我怕她碰上不干净的,就过来陪她聊了几句。”
刘建设目光一沉,上下打量着两人。目光扫到何玉芳湿润的眼角以及她被扯得皱巴巴的衣袖时,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
“透气?透出这么狼狈?!”他语气冷了下来,明显不信。
何玉芳哆嗦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却被王大锤抢先一步。
“哥,嫂子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看这地上月光不好……我正扶着她来着。”王大锤说这话时,眼里竟没有一点心虚,甚至还指了指地上。
然而刘建设根本没往他手指的地方看,反倒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仿佛要从那笑容里挖出点什么来。
就在空气僵住的那一刻,远处院子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湖面,激起更大的涟漪。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何玉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吸了一口气,语飞快地解释道:“建设,我…我刚才就是去那边看看咱家的鸡有没有关好,不小心碰倒了水缸……”
刘建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王大锤。王大锤依旧笑眯眯的,仿佛事不关己。
“是吗?”刘建设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眼神里依旧带着怀疑。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沉声道,“过去看看。”
三人朝着声音来源走去,绕过一堵矮墙,便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碎片散落一地,水流了一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何玉芳快步走过去,故作懊恼地跺了跺脚:“哎呀,这可怎么办……”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瞄着刘建设的脸色。
刘建设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仔细地看了看。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碎片的边缘,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水缸用了好几年了吧?”刘建设突然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嗯…是啊,”何玉芳紧张地回答,“用了好几年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倒了呢?”刘建设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何玉芳。
何玉芳心头一跳,眼神闪烁:“我…我不小心碰到的……”
“嫂子,你刚才不是说去看看鸡有没有关好吗?”王大锤突然插嘴,语气依旧带着笑意,“怎么又变成碰倒水缸了?”
何玉芳狠狠地瞪了王大锤一眼,却不敢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丝缠住的蝴蝶,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刘建设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屋里走去,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王大锤,你到底想怎么样?”何玉芳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王大锤走近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嫂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要是敢乱说,我保证,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