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被黑雾充斥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大主教震怒,「不知悔改!必须净化!」
陆清清抬手拍落头上的细密的白灰,「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修女苏菲恶意栽赃陷害我,我不想继续留在教堂做义工了,我要离开这里。」
大主教从喉头发出怪异的笑声,「走不了,你们谁都走不了,都要留在这里以血肉饲养女神来赎罪!」
他不打算给陆清清反应的机会,边说边伸长手臂向五个人捞去,尖利满是不明污泥的指甲眼看就要招呼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上,陆清清再不迟疑,一把拉开了地下室的木门。
大主教的动作忽然僵住,宽大的手掌不进不退,停滞在半空。
温暖明澈的力量如一捧温热的泉水,将陆清清包围,她恍惚间觉得自己正在家里的浴缸中泡澡,下一秒又好像在屋外寒冬腊月,屋里四季如春的电竞房追着甜甜的恋爱番。
「恶心的东西!」大主教凝固半天,忽然开始咆哮,张牙舞爪地想合上那扇门,但动作变得迟缓沉重。
陆清清站在门边险些被掀翻,她此刻感觉自己正站在家门口,门外暴雨如注,狂风肆虐,得快点回家才行。
她牵起一旁神色呆滞的夏予,对身後同样双目无神的几人说:「都来我家避一避吧。」
於是大主教眼睁睁看着四人走进了地下室,陆清清进去後关上了门,傻愣愣地冲门外说:「好大的驴啊。」
大主教:「……」
第20章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暗无天日,陆清清摸黑找了半天,她家灯开关呢?
她迷迷糊糊地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停电了。」
陆清清拉着夏予,从最後方挤到前排打头阵,但凡在场有个清醒的人都能发现不对劲儿,几个人的移速堪比蜗牛,好半天才能走下一阶台阶,且除了陆清清满面春风,其馀四人都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
他们仿佛感知不到时间流逝,并没觉得有什麽奇怪,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清清往下走。
还没磨蹭到楼梯中间的缓台,大家身後的木门忽然炸开,飞溅的木屑划伤了走在最後面孙胖子的脸,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与此同时,撞破门的白色球状物咕噜噜地滚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五个人一起卷下楼梯,一路伴随着惨烈的嚎叫。
陆清清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揉着险些摔成四瓣的屁股,踢了一脚那个白色的球,「你怎麽能不经邀请,擅闯民宅呢?」
白球惨叫声中气十足,越来越大,陆清清捂着耳朵,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苏菲?」
再迟几秒,陆清清就绝对认不出来苏菲。
苏菲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露出皮肉下的森森白骨,她四肢扭曲程度绝不是人类的柔韧度可以企及,像是被人随手揉成的纸团,变得破破烂烂。
头顶传来大主教的怒吼:「没用的东西!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苏菲抽搐得越来越厉害,从嚎叫转为了呜咽,最後化为一滩血水,彻底没了声息。
陆清清平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有点不开心,「苏菲好像化了,把地板都弄脏了。」
夏予没有回应,陆清清奇怪地回头看她,发现夏予脸上都是血,还在不停地从眼睛丶鼻孔和耳朵里往外冒,而夏予本人并没有察觉,双眼无光,直勾勾地目视前方,灵魂出窍了一样。
陆清清皱起眉头,「是不是太乾燥了,怎麽都流鼻血了?」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在「家」里找纸,可地下室空无一物,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你等等我,别急啊,你先仰起头。」陆清清回身把夏予的下巴抬起来,想了想,又把夏予的两根手指塞进鼻孔里,「我去给你拿点纸。」
那扇铁门锈迹斑斑,门板十分厚重,最下面好像被什麽东西腐蚀过一样,露出小块缺口,地上还有滩黑色的黏液。
陆清清用力拽了一下,没能拽开,「奇怪,我不记得我锁门了啊。」
她开始大力地晃动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楼上的大主教似有所感,大声吼叫:「住手!你给我住手!」
陆清清手上力气不减反增,嘴里不满地嘟囔,「好没有礼貌啊,在别人家门口大喊大叫。」
咔哒。
铁门还真被她拽开,陆清清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那滩黑色的不明黏液,心想找到纸後要赶紧把这里打扫乾净,连铁门都能腐蚀,可别让客人们不小心踩到。
铁门後是狭长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甬道,陆清清信步走在七扭八绕的甬道里,实则速度越来越慢,举步维艰。
她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概念,自顾自埋头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看见抹光亮。
来电了!
陆清清开心地关闭手机的电筒,自以为加快了脚步向光亮处走去。
甬道的尽头处豁然开朗,是和教堂偏殿差不多大小的圆厅,正中间栽着棵会放光的树。
树干算不上粗壮,白色的树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上面缠绕着一根通体漆黑的诡异藤蔓,死死勒着树身,藤蔓一路攀着枝桠附在天花板上,像是在天花板铺开一张硕大的网。
陆清清依稀记得前阵子好像是有客人在栽树,怎麽栽倒她家里来了?看样子病歪歪的,还被藤类寄生了,这东西要是长到墙缝里,她房子塌掉了怎麽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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