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幕楼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地盘,谁在翠幕楼和孟轻舟动手了?
不论是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动他的徒弟。
翠幕楼内,孟轻舟被一道雪色身影护住,凛冽的气息铺天盖地。
叶重云的一道分身悍然落下,一现身就将试图攻击孟轻舟的人给震得摔出去老远,砸坏了翠幕楼的陈设。
“何人对我徒弟出手?”叶重云冰冷的眼神扫过狼狈的几人,“有什么,找我这个做师父的,不是更合礼数?”
孟轻舟怔在原地,愣愣的没个反应,还吃惊于叶重云的分身保护了自己。
他,又一次被叶重云保护了,从白帝山里到山外。
“重云仙尊?!”风翎作为翠幕楼之主,岂会不知叶重云。
再一看叶重云护着的人,孟轻舟,而她,今天晚上还编排过……
救、救命啊!
风翎已经叫叶重云的名号给大声喊了出来,那几个找孟轻舟麻烦的人,即便是不知叶重云是谁这下也该知晓了。
叶重云的一道禁制就已经让那几个人受了不轻的内伤,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看不出大乘的实力。
别说他们几个,就算是渡劫期在叶重云那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散修杨槐山,见过重云仙尊。”爬起来之后,为首那人对叶重云抱了抱拳。
叶重云侧身避开,没受他的礼:“你还未曾与本座解释,何故要对我徒弟出手。”
杨槐山咬牙忍着内伤:“仙尊说,这身负魔神血脉的孽障,是仙尊的徒弟?”
叶重云眸光一扫,下一瞬,杨槐山又飞了出去,这回飞得更高、更远。
风翎捂住脸,她的翠幕楼!费了好大力气装的!
“白帝山选拔大会上,本座当着仙门百家宣布,收孟轻舟为本座的亲传弟子。”叶重云迈出脚步,明明落地无声,偏偏叫人心生畏惧。
“本座的弟子,也不是谁人都能羞辱的。”
孟轻舟站在叶重云的身后,心神颤动。
杨槐山被他的同伴七手八脚的扶起来,叶重云留了手,杨槐山还活着。
“仙尊霁月风光,人人敬拜,怎么能收一个身居魔神血脉的人为徒?有朝一日魔神血脉在他的体内觉醒,仙尊对得起天下人吗?”杨槐山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孟轻舟,活像是孟轻舟掘了他家祖坟。
叶重云不为所动:“本座何时对不起天下人?”
莫非为了一个可能性,让他杀了孟轻舟以绝后患,就叫做对得起天下人了?荒谬。
杨槐山噎住,没能接上叶重云的话。
“我徒弟体内是有魔神血脉,可魔神血脉未曾觉醒前,他与常人无异,难道你是想凭此,杀我徒弟而后快?”叶重云掌心泛起白光,霜华剑的投影落下。
顿时之间,翠幕楼冷了不少。
“你所仇视的是魔神,而非魔神血脉,更何况魔神是在多少年前活动,难不成他还沉寂了几百年,再假扮成普通人成亲生子?”叶重云冷冷问道。
孟轻舟看呆了眼,他从不知,叶重云的嘴里也可以蹦出这么多的词。
这一世和叶重云接触不多,但总体看叶重云是个寡言少语之人,原来这么能说。
而叶重云还是为了自己说的这些话。
孟轻舟不得不承认,叶重云待他极好,收他为徒,待他如子。
他还能遇上,这般好的人。
杨槐山很是不甘心地望了一眼被叶重云护在身后的孟轻舟,今日有叶重云的一道分身在,他是断然没有可能,杀了孟轻舟的。
想他杨家,以前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仙门世家,在地方上颇有威望,被他们杨家照拂的百姓,谁不是赶着给他们杨家的祖祖辈辈上香供奉?
直到魔神出世作乱,他们杨家成为了魔神手下随意的一个牺牲品,家族不再,剩下的人也成不了气候,干脆各自分了杨家的财富散去,而那些曾经被杨家保护过的人,也再不记得杨家。
杨家分崩离析时他尚且年幼,眼观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只能跟随父母,靠着分出来的那点东西,做个散修。
若不是魔神,他们杨家怎么会是那么个下场?他如何能不恨?
“重云仙尊为世人所赞颂,竟收此子为徒,果真是大善人。”杨槐山出言嘲讽,“要是魔神作乱时,有仙尊出马,想来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幕。”
叶重云皱了皱眉:“魔神作乱时,本座尚未出生,又何谈出马?”
风翎很不礼貌地笑出了声。
孟轻舟的深重情绪也被打断。
杨槐山逞一时口舌之快,然而他忘记了,叶重云比他的年纪要小上百岁左右,魔神肆虐时,叶重云他爹娘都不知在哪里。
“魔神已然销声匿迹,本座的徒弟也非他想要这魔神血脉,况且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这魔神血脉怎么来的也有待商榷。”叶重云剑指杨槐山等人,“你们一定要杀我徒弟,那就得过本座这一关。”
杨槐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都不够叶重云一顿打的,再多的恨,也只能咽下。
技不如人,是他活该。
“既然仙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走就是。”杨槐山招呼了自己的同伴,互相搀扶着走出翠幕楼。
叶重云散去手中的霜华剑虚影,冲风翎点了点头:“损坏了你的地方着实歉意,我们会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