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拂云扫了眼呼延宁身边脸上有疤的男人,此时回想起来,当时他也在,他脸上的那道疤还是井藏留下的。
那个劫掠大周女人的恶棍将军是她的夫君?
「我听闻将军是女中英豪,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会嫁给那样龌龊的男人,将军还要为他报仇,且不是光明正大的战场上交锋,而是用此卑劣手段,也难怪这麽多年将军在白狄军中被将士们瞧不上眼!」
殷拂云狠狠戳着呼延宁的痛处。
呼延宁当即拔起面前的弯刀,箭步冲到她面前,将刀抵在她的喉咙处,红着双眼瞪着她,像个发疯的母兽。
殷拂云目光凌厉与她四目相接,双方眼中都充满杀气。
呼延宁见她的无畏无惧又不屈,即便当即杀了她也没意思,更解不了心头之恨。
她咬着牙道:「我不会让你这麽轻易地死,我会让饿狼将你一点点啃食,让你葬身狼腹。」收起弯刀一掌将殷拂云打开,「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殷拂云被带到一间营帐,被死死地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帐子四周站着几名白狄兵看守。
帐内点着两盏微弱的油灯,布置粗陋,对面地上丢着一把弓箭,大帐的门帘上是白狄军的天狼图。
士兵出去後,她动了下,牵扯到肩头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姑娘。」身後传来兰溪微弱的声音。
她扭头想望过去,身上的绳子绑得太紧动不得,馀光瞥见灯光阴影中蜷缩的兰溪,被五花大绑。
「你怎麽样?」
「我没事。」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
「阿满呢?」
「他在被抓的途中跑了,几个白狄兵去追,不知道情况。」
殷拂云松了半口气,那应该是逃掉了,不被她和兰溪拖累,几个白狄兵还抓不住他。
「这里是白狄军在何处的驻扎?」
兰溪摇摇头,她对军事丶地理都不熟悉,无法判断。
殷拂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难为她,再问:「我们向什麽方向行,大概行多久?」
「向东北大约行了三个时辰。」
殷拂云回忆李忻平常和她说的关於白狄兵的一些情况,很快判断,这里大概是白狄与大周交接处的仰城,仰城附近并无军队驻扎,过来时她扫了眼营地,只有十几个营帐,又是新垒建,应该是呼延宁带的散兵,只为了抓她。
「姑娘。」兰溪努力从阴影中挪出身子,殷拂云这才瞧见她衣衫不整,脸上有明显掌印,两边脸颊肿许高,嘴角还有血迹。
兰溪双腿也被绑上,她努力撑着旁边的木箱站起来,双脚一寸一寸挪了过来,「你伤势怎麽样?」
「没大碍,你伤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