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抱玉露出犹豫神色,“我还发现一件事。”
“什么?”陶岑菀没有抬头。
“我发现…”杨抱玉犹豫道,“她似乎有了身孕。”
“什么?”陶岑菀猛然抬起头来。
“我也不确定。”杨抱玉按照谢池春教她的说辞,“我那日去露华堂,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保胎药的味道。”
保胎药。陶岑菀掐断了手里的一根花枝。
如今上官芷兰留下的大皇子也在她处养着,她若再生下一位亲生的皇子,地位稳固,就算毁了她的容貌,恐怕也不足以动摇她的根基。
谢池春当真有身孕了吗?偏偏在这个时候。陶岑菀皱眉。
她若真的怀有身孕,秘而不宣也是极有可能的,她是怕自己像从前的上官芷兰一样遭人暗害。
陶岑菀的指尖沾着一点花瓣被揉碎的汁液,目光里淬着冷意。
陶岑菀慢悠悠拿出帕子,擦去指尖沾染的花瓣汁液,起身去里屋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
杨抱玉的手指颤抖,这小小的玉瓶仿佛有千钧重,“这是什么?”
陶岑菀不答,语调仍然是温柔的,“她不能平安诞下这个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如何知道该怎么做?杨抱玉脸色难看,“她宫中如铁桶一般,我如何能把这…这东西下进去?”
陶岑菀带着温柔的笑意,目光从她的脸慢慢扫视到她的手,“你会有办法的。坠马你有办法,药膏你有办法,这个,你也会有办法的。”
杨抱玉看着她的眼睛,感到似乎有一条毒蛇缠绕在自己身上似的,身上感到阵阵发冷。
杨抱玉意识到,陶岑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陶岑菀挑唆她出手害得谢池春坠马,若是成了,自然最好,便是不成,陶岑菀手中有了她的把柄,她自此完全被陶岑菀掌控,成为陶岑菀的一颗棋子。
从她动了恶念开始害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再也没办法回头,陶岑菀要她做什么,她都没办法拒绝。
送药膏一事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杨抱玉僵硬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这个小小的玉瓶。她已经彻底沦落为一颗棋子,现在她唯一能够选择的是,是做陶岑菀的棋子,还是做谢池春的棋子。
杨抱玉将玉瓶收起,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
梅梁殿。
杨抱玉坐在主位,谢池春、薛巧鸾、陶岑菀坐在客位,杨抱玉举杯道,“今日是我生辰,敬贵妃和两位姐姐一杯。”
三人都笑着举杯。
陶岑菀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生辰宴的确是个好借口,一应酒水食材都是由杨抱玉准备,谢池春不可能进行检查,这药是慢性药,也不会即刻发作,便是真的被当场捉住,也是杨抱玉的事,同她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