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贩卖人口的银子,你单独记了个账。”
“虽然在你妻子的店面账册上记录,但到底还是让我看出了端倪。”
“加上府衙县衙缺失的银两,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李耀安越说,大河府知府的汗就越往下流。
李耀安又接着说:“朝堂上下,只有一个人能让你做得这么毫无顾忌,还自信自己一定会得到他的庇护。”
“那就是你的师傅,户部尚书高远道!”
说到这里,大河府知府立马抬起了头。
一双眼睛错愕的盯着李耀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牵涉出他的恩师。
李耀安乘胜追击,语速渐渐加快,声音也渐渐洪亮:“你出生京城,却家徒四壁,是高远道看中你读书的天赋,给了你读书的机会。”
“你也曾是一个靠抄书维持生计的书生,也曾在文会上大谈天下局势,百姓民生。”
“并立誓要为百姓谋福,亲自请命来了黄河。”
“当初你还是小小知县的时候,就四处为民奔波,深受当地人爱戴。”
“可现在遭难的,却是当初爱戴你的那些人。”
大河府知府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李耀安声音放缓了道:“你迷失了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但,你可以在生命的尽头,再做一回自己。”
李耀安起身,让人将大河府知府关押回去,并给他留下了一幅画。
大河府知府在看管的人走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展开画卷。
画上面,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他的周围站满了其他书生。
画中的书生,背对着所有人,指着天发着誓。
画卷的右侧写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大河府知府突然哭了,他双手覆面,泪水从他指缝中流出。
他曾经的满腔热忱,不知从何时开始被一点点吞没了。
想起自己库房中的银子,还有后院中的娇妻美妾,再看看这幅画。
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正在控诉自己。
当天夜里,大河府知府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并签字画押了。
他的作为已经构成死罪,在他死之前,至少能再为百姓们做一件事吧。
大河府知府认罪后,所有罪臣被秦参领押送回京,罪臣家眷被直接关押在大河府府衙的牢狱中。
等到户部高远道和这些罪臣一并被押送菜市口斩首,众人才知,李耀安去黄河的真正目的。
交接
黄河的蛀虫清理一空,现在就等朝廷派人来了。
但是来人估计也要个十来天,这十来天大河府的政务就全部摆在了李耀安的案桌上。
看到堆满桌子的折子,杨西宁想一把火给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