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扬举起手机扫码,付完钱才後知後觉地看向陈子歌,「十五?你买什麽了?」
陈子歌得意洋洋地举了举手里锺x高的雪糕。
「……」陆南扬都没脾气了,「您是真不拿我当外人。」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不敲你一把竹杠怎麽甘心呢。」陈子歌心满意足地剥开雪糕的包装纸,一边吃一边上下打量着陆南扬,感叹道,「你好像比以前瘦了。」
陆南扬说:「你脸好像比以前圆了。」
「滚蛋。」陈子歌笑着搡了他一把,「我夸你呢你就这麽损我。」
陆南扬笑着往後躲了躲。以前陈子歌比他矮一大截,拿小短胳膊搡他,他一躲就躲过,现在不行了,结结实实挨了一推。
陈子歌两三口吃完了那根15块钱的雪糕,抹抹嘴冲陆南扬一招手,「8栋的3单元东户是吧?走,跟我来。」
陈子歌大踏步走在前面,活像只开屏的孔雀,「你啊真是运气好,碰上我在这边物业实习,要不然就李鑫那张嘴,再来十个你也撬不开。」
「你认识她?」陆南扬问。
「认识算不上,但这小区物业的基本上都跟她打过交道。」陈子歌说,「毛病多得很,人都不在这住,也不是户主,一天到晚就知道在群里嫌弃这嫌弃那。」
「你确定她不是户主?」陆南扬追问道。
「确定,这不就带你去看资料麽。」陈子歌走到物业楼下,掏出钥匙开了门,「话说这事你怎麽不找你爸帮忙?这周围一整片开发区都是他的。」
陆南扬幽幽地开口,「我要是找陆鸿振帮忙,从一开始就用不着替人东奔西跑地查案子了。」
陈子歌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是。」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物业楼里一个人都没有,陈子歌熟门熟路地带他上了二楼,边走边说,「李鑫,就你那个委托人,她家里情况还挺复杂的。我没记错的话,8栋那房子的户主应该是她外甥,她顶多算是借住。」
「外甥?」陆南扬想了一下,李鑫看着也就不到五十的样子,那她的外甥年纪更不可能大,怎麽会是这种老小区房子的户主?
「她外甥跟咱们差不多大,家里情况更复杂。」陈子歌说,「简单来说就是……当爹的有精神病,常年虐待殴打他跟他妈,後来终於把他妈给打死了,他爹就被关进精神病院了,这栋房子也就落户在唯一的儿子头上了。」
陈子歌打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拉开椅子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摞文件,开始挨个翻找,「但是他在他妈死後好像就没继续在那住了,政府也给他发了笔抚恤金,他自己上外面租了个房子。」
「那李鑫又怎麽回事?」
「看这房子空着,一天到晚骚扰人家呗。」陈子歌露出不屑的表情,「要我说户主小哥也真大度,她这麽闹居然也就给她住了。她倒好,把这房子当自己的了——你这案子是怎麽回事来着?」
「李鑫有天晚上喝多了酒,就说要把这房子送给朋友刘秋烟。」陆南扬说,「结果第二天刘秋烟带人找她签过户协议,李鑫就炸了,这不就找了律师。一边说是送的,一边说是抢的,但谁都没个证据。」
陈子歌乐了,「这下倒好,谁也不用争了,得写在本上的户主说了才算。」
说着,陈子歌从那一沓资料里抽出一份,弹了弹,「喏,找着了,李鑫那房子的房产证复印件。」
陆南扬接过来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户主那一栏上写的确实不是李鑫的名字,而是另一个他也很熟悉的人名:
谢泉。
第16章别在这里发癫
谢泉拉开办公室窗户,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屋,白色的窗帘跟着抖动了几下。槐树枝头有几只麻雀被惊得飞起,掠过阳光正好的校园。
是个好天气,谢泉想。
这会儿正好是下课时间,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教学楼,有几个人在後门附近停下脚步蹲了下来。谢泉撩开窗帘仔细看过去,原来那里凑了几只流浪猫,在等着人喂食。
学校里的流浪猫大部分是被毕业的学生弃养的,有橘猫丶三花这样的田园猫,也有渐层甚至布偶这样的品种猫。
也多亏学校里像陆南扬这样爱管闲事的人不少,否则这些品种猫不可能活得过冬天。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谢泉回过头,刚想说「请进」,就看见陆南扬斜倚在门口,上下打量着他。
陆南扬的气质跟上次见面时不太一样,身上没了那股他喜欢看的攻击欲,懒懒散散的,像头吃饱的狮子,倒有几分他们初见面时的样子。
「谢医生,忙着呢?」他问。
这就明显是在讽刺了。
「不忙。」谢泉从窗边离开,拉开椅子坐下,淡淡地说,「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麽?」陆南扬一边说一边走进来,随意地往谢泉的桌前一靠,捻了捻他花瓶里的花,「你这地方这麽金贵?」
「这里是医务室,没病的人一般不来。」谢泉看见他手上动作,只抬了抬眼,「喜欢就拿走,别人送的。」
陆南扬看了看那束花,卡布奇诺玫瑰,在玫瑰里属於价格相当不俗的品种。
……这个逼还真不是一般地受欢迎。
谢泉又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好几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丢在陆南扬面前,「吃吗?都是前几天七夕的时候女生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