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热情对宋宜禾而言,实在不习惯。
她这次反应很快,赶紧捂住脖子,望着周姨抿唇一笑:“我检查过了,吃点药就好。”
看她坚持,周姨也没再说什么。
匆匆到客厅落地窗边的小置物架旁,翻出药,又给宋宜禾倒了杯水。
吃药的过程中,周姨攥着手立在一旁。
看上去极为紧张的样子。
宋宜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听她在耳边念念有词:“这可不是小事,以前我就见过严重到住进重症监护室,还给上了什么心电监护,吓人呢。”
“……”
闻言,宋宜禾神色微怔。
指腹压着玻璃杯口轻轻转动,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恍惚。
直到周姨又问了她。
“小禾,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宋宜禾抬眼,对上周姨关切的神色,她顿了顿,温声解释:“我没什么,以前也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吃点药就会恢复的。您不用担心。”
“你别骗我,不舒服就去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宋宜禾倏然感觉呼吸略有困难,她勉强笑着:“真不用的。”
周姨放下心:“那行。”
时间还早,宋宜禾喝完药被催回房间休息,上楼以后,连衣服都没脱,沾上枕头立马睡着。
昨晚睡前没关窗,晨间泛着凉意的风扬起纱帘,吹来几缕柳絮,宋宜禾赶紧关好窗,清理干净。
回笼觉踏实而绵长,宋宜禾再度醒来,尚未消散的起床气包裹着思绪,她怔愣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几秒,有人在外头敲响门。
咚咚两声。
宋宜禾很快醒过神,睡到发软的四肢在落地那刻,才终于有了点实感。
她快步过去开门。
外面没有人,宋宜禾下意识探头。
只见贺境时站在楼梯口,耳边抵着手机,周姨正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男人侧身而立,宋宜禾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睫毛,眉间隐约微蹙。
时不时地点一下头。
刚睡醒的大脑还未开始运作,宋宜禾迷茫地看着对方,直到后者侧眸,面色微凝。
贺境时随意地跟周姨摆了下手,挂断电话,朝次卧走来。
站在宋宜禾跟前,目光仿若巡视领地般,毫无遮拦地寸寸扫过。贺境时的唇角绷得紧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陪我出趟门。”
……
五分钟后。
宋宜禾站在九州湾私人诊所门口,被贺境时牵引着,糊里糊涂跟出来的思绪缓慢回笼。
停在台阶上,久久不敢迈出进门那一步。
看着玻璃门里的倒影。
宋宜禾转身,开口的时候喉咙又肿又涩,小声问:“我们来这里干嘛?”
“看病。”贺境时跟在她身后,两人间只差一个台阶,正好弥补了身高差,他的眼落在宋宜禾脖子,两秒后又挪开,面色极淡地敷衍,“我感冒。”
宋宜禾噢了声,却没回身,依旧安静地看着他,眼神澄澈,对这地方的抗拒一目了然。
但贺境时没顺她的意,又上了层台阶,一声不吭,眸光沉冷到半点不见前两天漫不经心的模样,强硬到大有一副不罢休的架势。
饶是宋宜禾再想装不懂,这下也懂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朝里走。
诊所内部明亮宽敞,温馨的装修不像正规医院,外侧放了一整排玻璃架,再往里,是扇暖黄色的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起身。
宋宜禾看了来人一眼,低下头。
付衍掀开门帘走出,瞧见她的那一刻,眸光微亮,刚要开口,被旁边的人盯得闭嘴侧目:“刚没接到你电话,怎么个事儿?”
贺境时朝一动不动的宋宜禾轻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