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买豆腐的时候见过几次,每次都看见这孩子在磨坊里面帮着爷爷奶奶干活。
此时见他一直守着桶看人捞鱼,便从桶里面捞出两条大的递给他。
小石头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哥哥递过来的鱼,犹豫着要不要接。
宴清霜笑着说:“快,拿着,待会在河边挖个水坑放进去养一下,然后再拿回去让奶奶给你烧鱼吃。”
“谢谢哥哥。”小石头没有再拒绝,怕鱼死了,抱着两条鱼一路跑回家。
河里的顾守礼没有分享的人,自己埋头起网子,也不管岸上几人。
等最后一波网子捞上来,大致分了一下,三人把渔具收好,提着桶准备回去了。
在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时,远远的就望见大梨树下围了许多人,闹嚷嚷的。
人群里还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谩骂,骂得又糙又脏,简直不堪入耳,隔着老远都觉得刺耳。
“发生什么事了?前面在干嘛呢?”
顾守礼就地垫着脚看了一下,什么都没看见,手里的东西一扔就朝那边跑过去了。
看着顾守礼急哄哄的背影,吴大壮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小子还是一样,急惊风似的。”
他们手里的东西比较碍事,顾庭风和吴大壮将手里的渔具卸下来,还有装着鱼虾的桶,全部找了个地方安置好才走过去。
那边看着挺乱的,顾庭风原本是打算叫夫郎待在原地不要过去的,奈何溪哥儿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非要拉着宴清霜和他一道。
走得近些叫骂声听得就更清楚了,溪哥儿带着宴清霜找了个位置挤进去,顾庭风看着乱哄哄的一片没法子也跟着进去了。
刚挤进来,宴清霜和溪哥儿就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昨儿个还在说着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刘柳像是被人打了一顿,头发散乱的披着,更重要的是连外衣都没穿,一身白色里衣在地上裹了一身泥巴,看着脏兮兮的。
可能是太仓促,就连衣服带子都没系好,上面的带子系到了下面,全部拧在一起,隐约露出一点白皙皮肉。
而旁边抱着手叫骂的人宴清霜恰好也认识,就是当初租他水田,后面还耍无赖的赵显家的。
此时赵显家的尤为愤怒,一边扯着嗓子叫骂,一边拖着地上的刘柳,
“大家都过来看看啊,看这不要脸的贱~蹄子、小娼妇,趁着我和哥儿回了娘家,就和我家那口子勾搭上了。
偷人
今儿个我回来以后两人都还没从床上下来,光溜溜的抱在一起做那等肮脏事,”
随后又对着地上的刘柳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说呢,你这小贱~人怎么每日里来我家门口晃悠,逮住机会就和那老东西眉来眼去的,竟是偷人偷到我头上来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唏嘘一片,交头接耳的说道:“还以为这赵显是个老实汉子,没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还会偷腥。”
“是呀,这赵显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家里家外都由夫郎做主,对着夫郎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会胆子倒是大了。”
“不过这刘柳倒还是小瞧她了,居然有胆子敢做出这种事。”
“这也怨不得赵显,他这夫郎泼辣强势得很,哪个汉子不喜欢温柔小意的哥儿女子”
这话看来大家都是认同的,不住的点头附和。
里面赵显家的骂着骂着又开始动手,一双粗糙有力的手在刘柳身上连掐带拧的,露出来的皮肉顿时一片青青紫紫,看着有些瘆人。
刘柳疼得瑟缩着身子,呜咽着左右逃窜想要躲开,可是她平日里看着就娇娇弱弱的,哪里会是干惯了粗活的赵显家的对手。
周围的人也没敢上去拉,有几个汉子瞧着刘柳哭得实在是凄惨可怜,心里有些不落忍,想要上去拉,反到被自家媳妇、夫郎收拾了一顿,顿时也不敢上去了。
这等偷汉子的肮脏事,历来被村里人所不齿,今天偷得是赵显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到自己头上了。
所以围观的媳妇和夫郎大多都是鄙夷的,有些甚至在心里暗自叫好。
赵显家的见没人上来拦,手下愈发用力起来,他平时都是没理也要争三分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占着宴清霜的水田不放了。
现在这事是他占理,揪住刘柳的头发就开始下死手,刘柳疼得连声哀嚎。
宴清霜不忍再看下去,和溪哥儿说了一声后连忙退出人群。
溪哥儿正伸长脖子看热闹,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本就恨刘柳引诱过自家相公,现在觉得她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顾庭风注意力都在夫郎上面,此时见夫郎走了也连忙跟着出去,两人一起回到了放鱼的地方。
有人怕赵显家的真的把刘柳打死了,偷偷去刘家喊人,就在刘柳疼得快要昏过去之时,刘柳的大哥刘柱子赶来了。
看着奄奄一息、满身狼狈的妹妹,刘柱子霎时眼睛都红了,想要找赵显家的算账。
可是赵显家的牙尖嘴利,三言两语的就将刘柳做的丑事又抖了一遍。
刘柱子听后顿时底气不足,讪讪的抱着妹妹准备离开,可赵显家的也不是见好就收的人,叉着腰拦住两人,又是一顿咒骂。
刘柱子听着也发了狠,这人打也打够了,骂也骂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大梨树下又是一片咆哮声,听得宴清霜心肝一颤。
顾庭风握住他手腕,将人带远了一些,不知道过了多久,水灵灵的芹菜都蔫了,那边的嚷嚷声才渐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