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寒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谁欺负了他似的,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竟连苦肉计都用上了,简直——
简直无耻!!
“没关系。”
白迟辛用他的身体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怕他也是应该的。反而是他,作为师尊……不该太心急了。
借口拙劣,温知寒也当做没发现,若无其事敛去了面上神情,转身去岸边取自己叠好的衣衫。
“这处灵池暂时不会恢复,稍后我们直接去另一处灵泉,距离自己很近,走几步就能到。”
说话时,他背对着沈纵,浸水的墨色长发挡住纤瘦背脊,发尾恰好停留在尾骨,淌下的水渍尽数被窄腰上的白色绷带吸去,软哒哒挂在胯骨,要掉不掉。
修长有力的苍白手指从后颈撩起墨发,用一根木色的簪子高高束起,手掌握住马尾用力一震,灵力激荡下,有些沉甸甸的长发便干了大半。
“是,师尊。”
沈纵恭敬应下,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审视着。
放在前世,他还没叛出师门时,时常因为‘温知寒’的喜怒无常而被打骂泄愤,有几次便是他只不过站在暗处多看了几眼,便因为‘目无尊长’被罚跪许久。
所以他总是低着头的,要么便是带着屈辱愤恨瞪视。
但今天,温知寒好似真转了性子。
“破。”
不知何时,温知寒已经重新穿上一袭单薄白衣,简单用一浅蓝腰带系住,重新站在灵泉边上。
随着一字落下,空气中似有无形的波动震荡散开,原本清亮如玉的池水刹那间变了样子。
沈纵只感觉自己眼前闪了一下,那一池的灵泉水便瞬间干涸,只剩下池底薄薄的一片小水坑,池边的几根灵草也瞬间枯萎。
不,这是……刚刚撤掉的障眼法。
池水恐怕早就干涸了,只是方才为止一直被假象覆盖着,如今阵破才……
温知寒竟然在周身设立了两重障眼阵法,而他疏忽大意,竟然没有察觉。
这家伙究竟做了些什么?!
沈纵的心跳倏然加快,说不上是震惊警惕,还是兴奋。
竟然直接耗干了这么大的一池灵泉,唯一的可能,就是温知寒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
如果只是腹部的刀伤,绝对不至于这么严重。
终于,一切的违和与反常都有了合的解释,温知寒突然待他这样好,还扮演成他师尊原本的模样,恐怕就是因为这不为人知的伤势。
因为想隐瞒伤势,所以要用他这千疮百孔的身体当借口,因为怕他不肯配合、怕他趁机做手脚,所以采用了怀柔的计策,还这样卖弄苦肉计。
恐怕,又是为了与他有关的某个机缘。
为了逼他将能救命、能助人修炼的机缘拱手相让,为了骗他卖命,好空手套白狼的手段罢了。
虽然有些事情变得和重生前不一样了,但大体的走向依然没差多少。
一切都是新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