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月并未察觉他的称呼变了,她的意识不太清醒,只能缓慢地理解后半句话。
“不用请太医,”她蹙眉道,“只是热而已。”
若是被李知澜知道沈弗寒给她请了太医,那还得了。
沈弗寒也真是的,为何要小题大做?
但她却拦不住沈弗寒,他已经派人去请凌鹤过来了。
“会没事的,”沈弗寒撩开她汗湿的额,“府医一会儿便到,太医也很快就来。”
他的语气平静下来,越是到这种时候,他反而越镇定。
温嘉月摇摇头:“不要太医……”
“听话,”沈弗寒缓缓说道,“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便好了。”
顿了顿,他又改口道:“算了,还是别睡了,再坚持一会儿。”
他怕她睡了便醒不过来了。
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的,温嘉月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是她因为生病,所以理解能力出现问题,还是沈弗寒真的是这样说的?
她没办法再想下去了,眼皮越来越重。
见她眼神涣散,沈弗寒顿时心中一惊:“阿月?”
温嘉月登时有两分清醒,疑惑地问:“你唤我什么?”
沈弗寒顿了下:“你若是想知道,不许睡。”
温嘉月顿时兴趣全无,还是睡觉更重要。
她已经生病了,过两日去寺庙还愿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保全了如意的性命。
至于请太医……她根本拗不过他,懒得说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总之心里卸下一块大石头,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再次闭上眼睛,沈弗寒有些着急,帮她把脉。
脉搏有力,脉道扩张,脉象紊乱,是热的症状。
但因为梦里的事,他总疑心还有他没诊出来的脉象。
正静心把脉,凌鹤过来了。
“侯爷有何吩咐?”
沈弗寒将腰间的令牌交给他,叮嘱道:“拿我的令牌进宫,用最快的度请太医过来诊治。”
一听是大事,凌鹤立刻接过令牌,正色道:“属下一定尽快将太医带到!”
凌鹤刚出门,府医便到了。
来的人正是苏叶的师傅钱老,听闻夫人热,他便赶紧过来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卧房,瞧见本该身处大理寺的侯爷也在,他愣了下,连忙行礼。
“侯爷……”
“废话少说,”沈弗寒冷声道,“过来诊治。”
钱老这才提着药箱走了过去。
沈弗寒松开紧握着温嘉月的手,轻轻捋起一截袖口。
钱老将帕子搭在脉搏上,静心思索。
沈弗寒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
他所学的医术只是皮毛,自然比不过钱老数十年行医的经验。
若是钱老诊治出来……这样也好,只要诊出来,一定有办法痊愈。
至于梦里所说的药石无医、无力回天,他不信。
钱老收回手,道:“侯爷,夫人有些热,待老夫开两副药便好了。”
方才他还在暗自琢磨,连侯爷都从大理寺回来了,夫人的病说不定很严重,热只是表面的说辞。
幸好真的只是热而已,虚惊一场。
沈弗寒问:“没有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