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偶然抬头看到人影,不过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就干脆跑上来了,结果还是真是你呀,鼬,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想一个人思考一些事情。”
她看见他的眼睛里是浓浓的迷雾,拨开也许就能窥探背后的秘密,可是……
“这里风景不错。”
她转移话题,鼬也应声附和。
“嗯,这个位置能看到村子的全貌。”
她自觉地在鼬身边坐下,两人都俯视着面前一览无余的木叶全貌,对于她来说,从小在这个村子活动的区域有限,大部分仍旧是陌生的领域,所以她只寻找注视着她熟悉的几个地点。
“你的眼睛里有整个木叶呢……”
“因为我是木叶的宇智波鼬啊。”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是挥之不去的叹息,让小葵不禁望向身旁的他,感叹道:“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像我就只能看到自己的小小世界。”
鼬闻言转过脸,看着她随即露出的浅浅笑意:“在我的小小世界里,鼬就只是鼬。”
人可以只是自己吗?
人能只为自己而活吗?
在那个小小世界里的宇智波鼬,会因为现实的拉扯,而逐渐变成虚妄的幻象。
现实是如此的令他窒息,现实正在无情将他剥离。
可是,他不愿离去。
多希望时间不要再往前走,就停留在此刻。
“小葵,你曾经告诉我,九尾之乱那一夜你见过那个操纵一切的幕后真凶对吗?”
“嗯?”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对上鼬这突然的过于认真的眼神,令她感到一丝困惑,“为什么问起这个?”
“可以再详细一点的告诉我吗?”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为什么要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愿回想起,那个毁掉她的家庭,毁掉她整个人生的夜晚,和那个罪魁祸首。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当时也告诉三代目了,其它的我……”
“再回忆一下吧小葵,拜托了。”
鼬,你怎么了?今天的你,好奇怪。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无论如何又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能帮到你——
小葵咬着唇,强迫自己回忆起那些零碎的画面:“那天晚上我们被带到村外的深山里,大叔、玖辛奈还有三代目夫人和她的助手都在山洞里负责接生,我在外面等着,山洞外还有一些暗部忍者……我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想进去看弟弟,但被人从后面打晕了,我在昏迷前看到那人带着面具,但那面具什么样我不记得,那面具后的眼睛我也没有印象,只有很模糊的画面……他想要掐死我,我很快就晕死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我没有印象,丝毫没有。”
如果想问那个人是不是宇智波族人,对不起,鼬,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这些事情鼬当然都了解,小葵几年前就告诉过他,只是如今重复一次,再一次说明她真的没有关于那人的丝毫有用的信息。可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他反反复复的想着她讲述的只言片语,想从中得到某些未被人察觉的线索。
“小葵,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或许是你认识的人。”
“什么?怎么可能?!”她惊呆了,急促的解释,“鼬,我跟你说过的,小时候的我在木叶没多少认识的人,除了家人和几个朋友外,连邻居都不熟!而且,那人可是要杀了我啊!”
“可是,你还活着,小葵,”鼬的冷静让她当场愣住,这个猜想竟让她止不住的心生恐惧,他接着说道,“除了你,现场再无活口,那人唯独留下了你的性命。”
过去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因为包括三代目在内的知情人士从来只当是凶手以为掐死了她而没有来得及确认就离开,她侥幸逃过一劫成为唯一的活口,又或者只是因为她是小孩子,而情不自禁就怀着怜悯的心态去猜测过程。
只有鼬猜想,那个人或许是故意没有杀掉她,成年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对一个脆弱的幼童又怎会疏忽大意呢?
“不,不对……”她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但也只是片段模糊的感觉,脑中一团混沌,“如果是我认识的,那必然也是大叔他们认识的,如果留我性命,又为什么要害大叔和玖辛奈?他不想杀我?可他当时明明是真的想掐死我!”
“他用力掐住我的喉咙,我呼吸不了,我感觉到窒息……”她不由得就伸出手捂上自己的脖颈,瞳孔开始涣散,仿佛在回忆着那记忆中恐怖的窒息感,只是回想着仍能令她心生恐惧,距离死亡最近的那一瞬间,她真真正正体会到了死亡的幻感……
过去从她口中复述的故事对这一细节只是轻飘飘一语带过,让所有人都忘了,即便她最后幸免于难,但当时的她是真真切切的在死亡之门外徘徊。
“不要想了,小葵!是我不该问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鼬看到她痛苦惊惧的神态懊悔不已。原来她一直以来只是在隐藏着,她的心里有一片阴影,从来没有消失。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心脏都在抽痛。
那个夜晚的天竺葵,是在经历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痛苦。
他不忍心了,面对伤痕累累的她,怎么还能忍心往她伤口上撒盐?
再深挖一次,她的痛苦就更多一分。
算了吧,明明自己也知道,木叶与宇智波的矛盾深厚,九尾袭村之事不过只是导火索,从来不是根源。
要肩负的责任和罪恶只有他自己,而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悲剧走出来,过上几年安宁和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