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吣意并未径直作答,而是反问:“将军,先前差小女子前往议和,起初我只当是拖延之计,可时至今日,却始终未见您派人寻求援兵,这却是为何?”
苏勒微微一怔,目光望向远方的草原,缓缓说道:“我们蛮夷,本就无意起冲突,派你前去,实则是想试探能否议和,看看洵朝的态度。”
“再者,冬季将至,草原物资匮乏,实在无力支撑一场持久战,最重要的是,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郑吣意心中一动,暖意涌上心头,可也明白,这份情谊她不能接受。
正思忖间,苏勒突然握住她的手,眉头轻皱:“我之前拉你时便觉,你的手冷得异常,这才刚入秋,怎会如此?”
郑吣意苦笑着抽回手,无奈道:“将军有所不知,慕漓给我吃了寒毒丹,若没能按时回来,便会受尽寒毒折磨而亡。”
“什么?”苏勒满脸震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慕漓怎会做出这等事?我竟全然不知!你已服下多日,我这就寻她拿解药来!”
不多时,慕漓一个人匆匆走进营帐,神色有些愧疚,看向郑吣意说道:“对不住了,布依尔,我也并非有意如此,只是两国之间局势复杂……”
郑吣意没等她说完,便轻轻点头,神色平静:
“无妨,我理解,你也是为了国家。”
慕漓微微一怔,随即将装着解药的药瓶递给她。
郑吣意接过,神色忧虑,追问道:“我这寒毒,若作到咳血,每至夏季微凉时会怎样?”
慕漓神色一凛,沉声道:“那便已到中期,若拖到一年四季手脚皆冰冷,便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郑吣意心中猛地一紧,想到谢淮钦或许还未到那般严重的地步,忙急切问道:“那若是处于中期,该如何是好?”
慕漓面露疑惑,皱眉道:“你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问这么多做什么?”
郑吣意目光一黯,顿了顿,才斟酌着开口:“实不相瞒,我在洵朝有个极为要好的挚友,她身体抱恙,症状竟与这寒毒相似。”
“我不过是担心,想着多了解些,若她真有难处,也能帮衬一二,你医术高明,知晓得也多,方便的话,还望能告知解救之法,他日若有需要,我自会记着这份恩情。”
慕漓神色认真,缓缓说道:“这寒毒棘手,需服药连续五年,每月还得按时泡温泉,平日也得忌口一切寒凉之物,否则前功尽弃。”
郑吣意心中一沉,面上却强装镇定,追问:
“慕姑娘,这药你这儿可有?我想先带些回去给我那朋友。”
慕漓微微点头,“我这倒是备有一些,只是这五年的药量,需慢慢筹备。”
郑吣意暗自松了口气,可转瞬又愁起来。
她深知,要救谢淮钦,光有药还不够,还得想办法回到洵朝,让其能按时泡温泉疗养。
望着苏勒和慕漓,郑吣意心中纠结万分:若是向苏勒坦白,以他对自己的关心,或许会帮忙,可又不知他是否轻易放行于我?”
“可若是不坦白,自己又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蛮夷国,带着药回到谢淮钦身边?
思索再三,郑吣意决定先稳住局面。
她接过慕漓递来的药,诚恳道谢:“多谢慕姑娘,大恩大德,我日后定当报答。”
慕漓虽觉有些奇怪,但也未多问,点头应允。
郑吣意知道,留给她救谢淮钦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无论如何,都要在苏勒回来之前,想出一个周全的计划,既能拿到剩下的药,又能顺利离开蛮夷国。
良久后,苏勒处理完事务,满身疲惫地回到营帐,一眼就瞧见郑吣意坐在桌前呆,眼神放空。
她心里一紧,急忙走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看你这模样,是有心事?”
郑吣意听到声音,猛地回过神,见是苏勒,神色瞬间变得不自在,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犹豫片刻,勉强挤出笑容:“没什么,就是随便想想。”
苏勒可不相信,拉过椅子在对面坐下,直直地看着她,认真道:“布依尔,你心里藏着事儿,有难处就说,只要能帮,肯定不含糊。”
郑吣意避开她的目光,手指不自觉揪着衣角,内心天人交战。
坦白吧,怕苏勒知道自己有丈夫后反应过激;
偷偷溜走,又担心被现,再逃就难。
正纠结,郑吣意灵机一动,试探着说:“将军,实不相瞒,我那好友情况危急,慕姑娘说还得准备剩下的药量,得等两三天。”
“这几天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帮她。”
说着,抬眼观察苏勒的反应。
苏勒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既然慕漓说要时间准备,那就等等,这几日我多派些人手,帮着筹备药材,争取早点凑齐。”
郑吣意心中一暖,随即又陷入纠结,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将军,要是……要是我想亲自把药送过去,你觉得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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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勒闻言,神色一怔,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路途遥远,万一有个闪失。”
“放心,等药配齐了,我马上派几个最得力的手下,带着药按照你说的地址,给你好友送过去,保准把事办好!”
郑吣意一听,心里着急起来,赶紧说道:“将军,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这事太重要了,那好友对我意义非凡,我实在想亲自去。”
苏勒态度坚决,语重心长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手下,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肯定能比更快更安全地把药送到。”
“你就安心留在这儿,等消息就行。”
郑吣意见苏勒态度坚决,明白直接说服她让自己去送药是行不通的,便佯装应下,心里却在疯狂盘算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