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回啦~爷幸苦,快用热水洗把脸。」
袅袅扭着腰肢的妇人迎上去,亲热贴心的奉上热乎乎的棉巾帕子,让杨叶的心神具是满足。
「这是这月的拆红,藏好?了。」
「呀~这次多了不少,还是老爷您眼光长远,要的是参股分红,才肯认那假货!」
杨叶眼中闪过精光,他可?不像那接生婆那麽?好?打发,也没那麽?胆小怕事,心虚使然搬走了。
只要咬死了那假货就是司马三爷的种,谁敢说不是。
他们也确实顺利的骗过了府衙,得?到了司马氏的宅子。
利益将?双方绑得?很紧,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想翻船落水。
这几月下来安然无事,更甚至杨叶为此分红了不少钱财,买上了几套房产铺子。
杨叶与妇人所?出,唯一独子,家?里一夜暴富,他呢就学会了曾经艳羡主?家?公子做派的行头,简单点说就是腹内空空的败家?子。
都说一个败家?子身後肯定有?个兜底的存在?,这不,妇人看着酒味浓重,胡子拉碴的儿子,捂着鼻子皱眉。
「这是又喝了多少猫尿回来,跟你说了多少遍,离着那几个混子远着些!
人家?就是想让你当冤大头,娘给了你多少钱,又被嚯嚯光了,你能不能让娘省点心,唉……」
杨妇人以为顶多就是一个喝酒的事,却不知他的好?大儿挖了口大坑,等着爹娘给他填上。
杨大郎酒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喊母亲救他。
却说啊杨大郎昨儿跟着混圈子里的哥们去了地?下暗场推牌九,一个赌字就是无底洞啊,多少家?破人亡因它而终。
起先吧,杨大郎真?没那赌的心思,不过是被撺掇着凑人数。
前几把赢面大,被一群哥们吹捧就昏了头,到最後一把把输了。
还想继续翻盘的心理作?祟,等到他把手里的钱败光了还不上缺口,只能被逼着签下了一份借契。
「你个讨债鬼!欠了多少?」
杨妇人真?想把眼前哭得?难看的儿子给痛打一顿,或者当初就该塞回去。
不生下这孽子,终归不会比现在?还叫人痛苦,但欠钱擦屁股还是要做,恶心人啊。
杨大郎闻言竖起一根手指头,心虚得?眼神躲闪,杨妇人倒是舒了口气,一百一千的还好?还好?。
「这千八百的娘替你擦乾净,只是往後你不可?沾赌,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爹那里娘也不再替你遮掩!」
杨大郎越发的神情古怪,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明白?啊,他吱吱唔唔非常小声,第一遍杨妇人听不清。
「娘,你可?答应了替儿子还钱,说话算数哦!就千八百的……不够--」
杨妇人心里咯噔一下,百八千还不够!那能是多少,总不会上万了吧,一想到如此她说话都在?颤抖。
「多……多少!」
「嘿嘿嘿,我说了您可?不要生气啊--就……就刚好?……嘿嘿嘿。。。。。。一。。。。一万--」
哎呦,杨妇人一阵火气上头,晕晕乎乎想厥过去得?了,可?是这败家?子啊他……他不饶过她。
「娘,这可?第二日起就要算利息了,一天一百呢,要不赶紧着去还了,不然利滚利更多了。」
哎呦一声声痛呼,杨大郎被他娘又捶又踢,他不敢反抗,因为有?求於人,这家?里能救他的只有?杨妇人。
杨妇人呢呼哧呼哧喘息,发髻全?乱了,她呜呜呜的哭自?己命苦啊,一万啊!她上哪去给他找。
最後只能动杨叶的分红了,可?数来数去也没有一万加上一百的利息啊。
统共分利也就半年时间,本来有?个六千左右,但买过房产後最多四千顶头了,剩下的近六千钱怎麽?办?
这回啊,杨妇人有?点怕了,要是杨叶突然发现没了钱,或者她瞒着杨叶紧急发卖了几处房产回本,会发多大的火,离婚都有?可?能吧。
硬生生凑出来了九千多,就只差一点点了,能怎麽?办。
铺子她不敢动,因为铺子有?营生,每月都会有?掌柜上门给杨叶汇算利润。
她但凡动一动,少了进项都能惊动了杨叶,只有?房子索性也不住人,平常也不会过去,容易遮掩。
差那麽?一点点,杨妇人只能贱卖自己的首饰家当,补足了最後,真?等到自?己一穷二白?,浑身没个首饰装扮了,她真想大哭一场啊。
「拿了赶紧去还清!
去的路上可?要藏好?,这一万多的钱财是给你还赌资的,可?不准出任何差错!
家?里已?经没钱了,你记住了只此一次,若是……真?要死人的!」
杨妇人的神态从?未有?过的严厉,这事本来就不敢惊动杨家?任何人。
她一个妇孺也不可?能去那地?下暗场,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要名声了。
但如果可?以时光倒回,她宁愿不要名声的,也要亲自?监督着杨大郎还掉欠款,拿回真?的借契。
总不至於像今日清晨,还在?梦乡昏睡的夫妻俩就被一阵拍门声惊醒了。
门房急匆匆的拿下门栓,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一股巨力顺道着突然向後敞开的大门摔倒在?地?。
紧接着就是不少人的脚步踏进门槛,他还来不及爬起来阻拦就被继续一脚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