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祯骇然震惊,空出一只手,扶她入怀。
“画儿!”
他攫然转眸,锐望远处,依稀看见一名黑衣人,收好弓箭,慌忙准备逃离。
林染画瞠目惶惧,瑟瑟忍痛,留下遗言。
“请你帮我照顾孩……我……恩谢不尽……”
顾孟祯迅收回视线,落目伤处淋漓,心痛,难以言喻。
“好,好,我一定,一定。”
“画儿,你千万撑住,我立马唤来太医。”
林染画轻轻摇头,表示命不保矣。
“少年郎,就是……”
气息渐无,最后一个“你”字,唯剩口型,说完,她便香消玉殒。
亲眼看着心爱女子,珠沉玉碎,顾孟祯五内俱崩,怆地呼天,泣涕如雨。
“画儿!”
他悲愤交加,当即吩咐手下所有人,上山搜捕黑衣人,千刀万剐。
等候期间,他稍稍寻回理智。
贤弟,正在苦苦等他,为庄族平冤,成兄弟团圆。
失去画儿,确然肝肠寸断,若再失去贤弟,他必痛不欲生。
顾孟祯拿起圣旨,抱着孩子,避于山林隐秘处,意图毁去圣旨、除掉孽子。
计策如旧,他会假传先皇遗旨,登上龙座,另立新朝。
理想丰盈,现实却有诸多犹豫。
回思画儿生前一言一语,他脑海,不断浮现过往回忆,有关画儿,亦有关皇上,愧疚萦绕心头,就这么,迟迟下不了手。
随后,方仁舒挺着孕肚,携众赶来,当众宣读圣旨,救下帝瑾王。
月色朦胧之下,众臣齐齐行礼。
“臣等,恭请帝瑾王万安!”
严渝闭着眼睛装睡,胎穿新生,初来乍到,一时不敢言语。
由方仁舒安排,严渝暂住方府,等到帝瑾王府选址、修缮完毕,再行起驾迁宅。
养娘,经过精挑细选,早便请来,一共六名,住在方府客房,随时听候传唤。
方仁舒唤来其中一人,侍候帝瑾王进食。
见之宽衣解带,严渝吓一大跳,赶紧闭上双眼。
新生婴儿,声带育不完全,他说不出话,只能出嘤嘤呀呀之声,拒绝喂养。
见他哭闹,方仁舒合理解意。
“想是饿坏,你快些伺候。”
一听误解,严渝拼尽全身力气,试图挣脱养娘怀抱。
“哇哇哇啊……”
瞧出他的神情,似是不满意这位养娘,方仁舒拂手,示意养娘退下。
养娘小心翼翼,安抚帝瑾王卧躺摇篮,行告退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