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守府出来,朱霖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身上背负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抬眼环顾四周,自己已来到这里七年,这里虽没有京都繁华,但想到每一寸土地,一草一木都承载着亲人的心血,便觉心中满足安宁。
一个穿着灰布短袄的男子迎上来一礼:
“公子。”
朱霖晟道:“徐三,告诉朱九、胡四他们,证据已经交上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朝廷便会重审当年外祖父的案子。”
徐三激动大喜:“太好了!”
朱霖晟看着他,难得弯起唇:
“待真相大白,你们身上背负的罪名也会被洗清,想想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三一怔:“公子不想要我们了吗?”
朱霖晟淡淡一笑:“我一个流放的犯人,你们跟着我做什么?好好想想,到时候告诉我。”
正说着话,一人策马疾驰朝卫守府而来,只见他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霖晟上前喊他:
“常思?”
眼看到卫守府了,常思正要下马,听到喊声,朝不远处看去:
“四”
突然想起对方已不是皇子,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遂闭了口。
朱霖晟上前:“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常思道:“我家大人来给嘉山关的将士们送军需,在城外遭到流匪劫抢,特来请指挥使大人前往救援。”
他的话音刚落,身子就被拽下了马背,朱霖晟骑上他的马,急急朝城外而去。
嘉山关并不大,很快就出了城,又跑了一盏茶,终于看到山脚下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两方人马。
这些流匪大部分是羌奴人,如今蔚朔十三关被大郯收回,很多匪冦没了去处,便各处流窜劫掠,各地守卫还未来得及清剿。
朱霖晟大喝一声,跳下马冲了过去,从一个倒地的侍卫身旁捡起一把刀,冲向了流匪。
这些年,他勤习武艺,身手颇佳,他一边与流匪拼杀,一边在人群里寻找沈维桢。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雪白狐裘,俊美如玉。
流匪们看出来,沈维桢是这群差役的领头人,于是几个流匪交换了一下眼色,齐齐朝他攻去。
护在沈维桢身前的几名侍卫忙举起佩刀,迎面而上。
趁着混乱之际,一名流匪悄悄绕到后方,挥舞着一把长枪朝沈维桢后心刺了过去。
朱霖晟大惊,毫不犹豫跑上前,挡在了沈维桢身后。
“噗——”的一声,利刃直插入朱霖晟的胸膛。
那流匪了狠,一把抽出长枪,还欲去伤沈维桢,突然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羽正中那他的眉心。
樊指挥率一队士兵策马而来,流匪们见状大惊失色,纷纷落荒而逃,士兵们赶忙去追拿。
“公子!”
徐三双目通红,跑过来扶着朱霖晟坐起身:
“您怎么样了?”
朱霖晟面露痛苦,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看着徐三:
“这下,你们真的不能跟着我了。待平反后,你们可以继续从军报国,也可以回家乡去做点什么,我剩下的那些产业,你都清楚,给大家分了吧。”
徐三哭得难以自抑:
“不,您不会有事,小人这就带您去看大夫。”
朱霖晟摇了摇头,艰难的看向尚处于怔愣中的沈维桢,冲他淡淡一笑:
“沈大人”
沈维桢看着他胸前刺目的鲜红,渐渐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