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电话里,传出江蓠带笑的松快嗓音,“哦梅梅小姐啊。”
很快,江蓠的声音戏谑,准确喊出她。
梅梅拿着电话的手一顿,一声“是我”后,眸色下沉。
“昨天直播时关于青铜鼎真假一事,我想我还欠你一句抱歉,没想到江蓠你在这方面的研究这么专业,挺让人意外的。”
无视策划等人的暗示,梅梅做了个手势挂断工作群,举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静静俯视底下车流,另一只手,悄悄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我这些年看过的文物没有万件,几百上千还是有的,倒是想请教你,昨天那个被劫匪特意在外表作了处理的青铜鼎,你怎么光凭肉眼就能确定是真货呢?”
这一点,的确从昨天开始,困扰梅梅到现在。
她靠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避开了圈子里很多污糟事,虽说没有在网上吹嘘得那般神乎其神,多多少少眼力见还是有的,她有实力,敢说敢做,自然也不畏惧江家权势。
“说来昨天也多亏你找到劫匪藏起来的枪,好像对方走的每一步你都知道一样,如果不是我们真进了警局,我都要怀疑……”
“你以什么立场在和我说这话?”
梅梅按部就班的话术布局被打断,她一愣,拧眉思索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江蓠的话,她总觉得带着一股什么怪怪的味儿……
“爹”味吗?
梅梅作为网红,冲浪速度必须是12g网速,网上的各种标签形容也是手到擒来。
江蓠一开口,那种高高在上的调调就扑面而来。
好讨厌。
梅梅:“什么?江蓠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多亏你预料到劫匪动向,及时出手救了我们,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江蓠还是没接招,“敏感什么敏感?各家分辨文物古董自有一套不外传的法子,我就是不想告诉你而已。”
梅梅:“……”
梅梅:“昨天那个枪……”
“要不说你们都被青铜器吸引呢?我这种早就认出来的才有功夫和保姆在外圈眼对眼,正好看到她一直瞟柜子,你们这些人的警戒心也不是我说,一个个尽顾着把背对着人家,也不怕暗地里给你捅一刀?”
梅梅:“……”
好讨厌,好讨厌听江蓠说话。
一边夸自己一边教育别人,怎么样都能把话题引到夸自己和教育别人……
这样的谈话没有任何意义,录下来都不知道从何处落手。
梅梅也抛弃了自己一贯虚与委蛇的话术,干脆直接开口问:“江蓠,关于这次真假青铜鼎,网上骂我的热搜我这边撤不下去,是你动的手脚吗?”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江蓠缓缓抬手,微勾唇角看着从指缝间溢下的阳光,脸上一派淡然愉悦。
“是我。”
《牡丹图》静静在房间凌空,江蓠退出和孙达生的聊天页面,启唇语气亲和,“应该和你猜的一样,有江家手笔吧。”
梅梅一下子攥紧了手机。
她的确没想到江蓠直接承认了,承认得毫不犹豫,承认得理所当然。